自己这是来到冯导的电影里了?
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难平,那么这部剧应该就是冯导,在导演生涯中的意难平了。
人性是丑陋的,是不堪的,是不能见阳光的。
每个人都在极力的掩饰着它的全貌,在上面铺满鲜花邀请吟游诗人来歌颂赞美,企图掩盖这里的一切。
而冯导的这部《1942》只是正视历史,稍微撕破了人性的冰山一角,立刻让所有人联合抵制排斥。
这里面有之前种花歌颂的人,也有后来不明所以随大流的人。
每个人都沉浸在虚假的乌托邦里,以为别人说的是假的,或者说不愿意相信是真的刻意逃避。
“岁大饥,人相食。”
“跟随地主老范一家抵达洛阳后,即可离开此次任务世界。”
“一半佛陀一半魔,到底是魔还是佛?”
“从进入任务世界起,宿主将不得随意取出空间仓库里的食物,每献祭一人可获取相对应重量的食物。”
“任务奖励视宿主具体情况而定。”
“注:献祭目标必须由宿主亲手抓捕或杀死才有效。”
“注:在本世界取出的兽人将一直跟随宿主,在离开时才可重新放入仓库。”
简单么?简单。
简单到什么事都不用去管,也没有那么多危险,只需要跟着剧情走就可以结束。
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,鲁迅先生的那篇狂人日记,此刻就这么血淋淋的展现在自己面前,开始变得具象化了。
想要救人必杀人,想要自救依然如此,一切就是吃人与被吃那么简单。
“到底是魔还是佛,到底是魔还是佛,到底是……。”
此刻的宋齐好似着魔一般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群灾民哄抢粮食,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。
如果说之前在中土大陆的杀戮还有理由,可以自己欺骗自己那么这次呢?无数的理由在这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。
看似这次黑皮书没有下达什么任务,可事实上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,硬逼着自己去做选择。
地主大院里的哄抢行为还在发生,同时也吸引了周边越来越多的灾民加入,没人在意发呆的宋齐。
此时一声婴儿的哭声,惊醒了失神的宋齐。
“自己着相了。”
只见一妇女一手抱着怀中哭泣的婴儿,一手拖着装有粮食的袋子,步履阑珊的朝大门外走去。
“不是佛陀不是魔,亦是佛陀亦是魔。”
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,就像这刚出生的婴儿天性一般,饿了便去找吃的困了便倒头就睡,哪有那么多是非对错之分。”
“世间一切岂能尽如人意,自己所做的但求无愧我心就够了。”
这一刻哄抢粮食的灾民中有人恍惚间,好像看到了金光闪闪的佛祖,又好像看到邪气森然张牙舞爪的魔头,可再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。
而这并没有用引起大家的重视,只当自己饿了这么长时间产生的幻觉。
什么佛陀魔头的,都没有眼前的食物来的真。
整理好心情后,宋齐便将自己刚杀的那七八具尸体献祭给了黑皮书,获得了空间仓库将近一千多斤的食物额度。
有钱固然能买到粮,但在这片受灾区货币短暂的失去了它的价值。
宋齐有心想要去有粮的地方购买,或者利用自己的手段去不缺粮食的人手中抢。
但此刻却被黑皮书死死的固定在了这里动弹不得。
为了自己同时也是为了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灾民,任何能换取食物的机会都不能浪费,毕竟多一斤粮食就是多活一条命。
等做完这些再回过头去想捡步枪,就看步枪被一个酷似zhang默的人拿走了。
“兄弟,那把枪是我的。”
自己一直呆在这,不就是为了这把枪么,你拿走了我用啥?
“啥你嘞,明明是东家嘞。”拴住将枪口对着宋齐哆哆嗦嗦的说道。
对方的凶狠他刚才可是亲眼所见,此刻手中的步枪就是支撑他的唯一勇气。
“之前是,但现在不是了~。”
这边宋齐话音刚落,早已埋伏在拴柱身边的“人”,对其背后就是大力一脚。
再见zhang默已经飞出去了四五米远了,可见踹人者这一脚用力之大,原本端着的步枪也顺势落到了宋齐手中。
“枪不开就是烧火棍,这么吓唬人有用么?这次自己就原谅你了,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。”
宋齐把玩着手中的长枪说道。
原本还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拴住听到这话,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。
“只剩三发子弹了啊?”
“喂,你那还有没有多余的子弹?”
此时的拴住彻底没了反抗之心,强忍着身上的疼痛,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表示没有,生怕对方不开心下一秒就把自己宰了。
“那行吧,走了。”
要说之前还想着镇压这群灾民,但现在拿到枪的宋齐只想快点离开这里。
都是一群行将饿死的苦命人放他们去吧,希望抢了地主家的粮食后能抗过这次灾情,尽管这种希望很渺茫。
虽然地主老范一家被抢也很可怜,但现在有了自己的介入,结局终归不会像原来那样凄凉。
跟随其离开的还有人群中的十二个身影。
其实早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宋齐就召唤了一个班的半兽人,隐藏在混乱的人群中保护自己安全。
刚才拴住背后挨的那一脚正是半兽人踹的,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。
固然自己的身手十分了得,但这现实玩意谁说的准呢。
宋齐早就发现了,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。
只有人类无法想象到的,就没有什么是发生不了,写小说的拍电影的还要考虑事情的逻辑性。
而现实发生的事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。
走出大门后宋齐发现,整个世界都是光秃秃的一片,没有树木没有杂草没有人烟,有的只是漫无天际的黄土,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。
见此情景宋齐竟一时间不知道去哪歇脚。
想要在地主家的大院过夜那是没戏了,要是房子不被灾民一把火烧没了,地主一家能不能狠下心来逃荒都两说了。
就在宋齐这边还在思索今晚去哪过夜时,突然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
“哎,这不是荧幕上最早的家暴男远征哥么,在这个世界好像叫什么瞎鹿还是夏鹿来着了。”
这一刻宋齐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今晚的落脚点。
这边瞎鹿扛着刚抢来的粮食,一到家就招呼自己媳妇花枝煮饭。
别看自己是地主家的长工,可在平时发的粮食仅仅只能维持自己饿不死,而家里早就断粮好几天了。
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明知是虎口,还让自己媳妇去找地主家借粮。
一想到地主家的遭遇瞎鹿就感觉解气,活该被人抢这都是咎由自取。
“当当当~。”
原本还在诅咒地主一家的瞎鹿,被这突然传来的几声敲门吓的不轻。
正所谓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瞎鹿可太清楚这袋粮食是怎么来的了。
还在厨房烧火做饭的桂花也是,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柴火,立马将装有粮食的袋子藏了起来。
此时的瞎鹿还想着装作家里没人的样子,毕竟大半夜乌漆嘛黑的也看不见什么,可是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被自家的孩童打破了。
“爹,有人敲门。”
“嘘。”
瞎鹿连忙上前捂住女儿铃铛的嘴,不让其再发出其他声音。
敲门声还在持续个不停,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。
眼看躲是躲不过去了,瞎鹿只得硬着头皮询问外面的人是谁,内心并祈祷只是路过的灾民。
“谁呀?。”
“你债主子上门讨债了。”
这一句话顿时吓得瞎鹿七魂没了六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