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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蛰刚过,庭院里的玉兰树就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苞,裹着层嫩白的绒毛,像藏了满树的月光。高雅蹲在树下翻土,指尖触到块冰凉的金属——是枚小小的银锁,链身已经锈迹斑斑,锁面上刻着个模糊的“雅”字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她把银锁举到阳光下,锁孔里卡着片干枯的虞美人花瓣。

宫琰煜正给刚抽芽的虞美人浇水,闻言走过来,接过银锁的瞬间,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麻意——和他每次触碰那枚玉兰戒指时的感觉,一模一样。“像是……长命锁。”他用指甲抠出锁孔里的花瓣,“和母亲日记里提到的那枚,很像。”

高雅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:“把戒指埋在虞美人花丛里了,他说等花开满院,就会来挖。”她蹲下身,顺着银锁出土的位置往下挖,指尖很快碰到个硬纸包。

纸包已经被泥土浸透,拆开时掉出枚戒指——正是宫母日记里写的那枚“像朵没开的花”的银戒,戒面的玉兰纹路,和高雅手上戴着的那枚,几乎是镜像复刻。更惊人的是,戒指内侧刻着的“煜”字旁边,印着半个模糊的指纹,恰好能和宫琰煜右手的拇指纹重合。
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高雅的呼吸都屏住了。

宫琰煜拿起那枚旧戒指,轻轻套在她的食指上,大小竟刚刚好。“没什么不可能的,”他的声音带着种穿越了时光的笃定,“你看,它等了你这么多年,还是记得你的尺寸。”

可可叼着片刚落的玉兰花瓣跑过来,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花瓣上还沾着晨露,折射出的光落在两枚戒指上,旧戒的银锈与新戒的亮泽交叠,像两个时空终于在这一刻,完成了温柔的对接。

那天下午,福管家拿着本旧相册走进来,指着其中一张泛黄的照片说:“先生,您看这张,是您周岁时拍的,脖子上戴的银锁……”

照片里的婴儿脖子上,赫然挂着枚和高雅找到的一模一样的银锁,锁面上的“雅”字虽然模糊,却清晰可辨。“张爷爷说,这锁是您母亲亲手打的,说要等‘命定的姑娘’出现,再把另一半钥匙给她。”福管家从相册夹层里抽出个小钥匙,铜制的,形状像片玉兰花瓣,“想来,就是高小姐了。”

高雅接过钥匙,插进旧戒指的锁孔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锁开了。里面没有贵重的东西,只有张叠得整齐的字条,是宫母的字迹:“愿你们在所有时空里,都能找到彼此。”

谷雨那天的午后,阳光透过钢琴的雕花,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高雅坐在琴前弹《月光曲》,宫琰煜靠在沙发上看文件,可可趴在他腿上打盹,元宝它们则在客厅里追着蒲公英的绒毛跑。

琴声到中段时,高雅的指尖突然顿住了——她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、混合着雪与檀香的味道,和梦里黑袍宫琰煜身上的气息,一模一样。

“怎么了?”宫琰煜抬起头,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白的脸上。

“你有没有闻到……”高雅的声音有点发颤,“像雪天里的檀香?”

宫琰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,起身走到窗边。庭院里的虞美人开得正盛,粉白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晃,其中一朵花的中心,竟嵌着片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雪花,晶莹剔透,触到指尖时却瞬间融化了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我梦到过这个场景,”高雅的心跳得像擂鼓,“梦里的虞美人花丛里,藏着扇门,他说那是‘时空的褶皱’,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我们。”

宫琰煜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:“想看看吗?”

他带着她走到虞美人花丛前,指着那朵嵌过雪花的花说:“母亲的日记里写过,用猫薄荷的干花熏过的银锁,能打开‘褶皱’。”

高雅从可可的猫抓板旁拿起那袋晒干的猫薄荷,撒了些在银锁上。奇异的事情发生了——银锁突然泛起幽蓝的光,花丛中竟真的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光影,像面晃动的水镜。

光影里的场景,和老宅惊人地相似,只是天空是墨蓝色的,飘着银杏叶形状的雪。穿黑袍的宫琰煜正坐在玉兰树下,怀里抱着只纯黑的猫(像极了煤球),面前站着个穿浅蓝棉布裙的姑娘,眉眼和高雅一模一样,手里也拿着枚玉兰戒指。

“这次,不会再错过了。”光影里的宫琰煜这样说,伸手抚过姑娘的发顶。

光影散去时,可可突然对着花丛喵喵叫,爪子扒出块小小的玉佩,上面刻着两只交颈的天鹅,正是宫琰煜书房里那对玉摆件的缩小版。

“看来,”宫琰煜把玉佩放进高雅手心,指尖的温度透过玉石漫过来,“不管在哪个时空,我们都会用自己的方式,给彼此留下线索。”
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虞美人花丛里,像幅被时光温柔亲吻过的画。高雅看着手心的玉佩,突然明白那些所谓的维度、平行宇宙,都不过是爱的注脚——只要心是相通的,哪怕隔着时空的褶皱,也能循着彼此的气息,找到回家的路。

芒种那天,林晓晓带着未婚夫来老宅做客,看到客厅墙上挂着的两张照片,突然惊呼出声:“这两张怎么这么像?”

一张是高雅和宫琰煜在玉兰树下的合照,另一张是宫母和宫父年轻时的合影,背景都是那棵玉兰树,连两人依偎的角度都惊人地相似。

“你们看这细节,”林晓晓指着照片里的玉兰花瓣,“雅雅发间落的这朵,和阿姨发间的那朵,连花瓣数量都一样!”

高雅看着照片,突然想起宫母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我好像看到了未来,他牵着她的手,就像现在的我和老宫。”原来所谓的命运,从不是虚无缥缈的空谈,而是藏在基因里的默契,是刻在时光里的复刻。

宫琰煜从书房拿出个丝绒盒子,打开时,里面躺着对玉兰形状的耳环,和高雅的戒指是同一系列。“工匠说,这是二十年前就设计好的配套首饰,”他把耳环戴在她耳上,指尖拂过她的耳垂,“母亲说,要等‘那个姑娘’出现,才配得上它。”

可可跳上茶几,把爪子搭在丝绒盒子上,喉咙里发出呼噜声,像是在盖章确认。元宝它们则叼着自己的项圈跑过来,把铃铛摇得叮铃响,像在为这场跨越了时空的约定,唱支热闹的赞歌。

傍晚送林晓晓离开时,天边的晚霞红得像火。高雅靠在宫琰煜怀里,看着庭院里追逐嬉戏的小猫们,突然轻声说:“你说,我们会不会也是别人梦里的‘另一个时空’?”

宫琰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,声音温柔得像晚风:“不管是别人的梦,还是我们的现实,只要身边是你,哪里都是最好的时空。”

他握住她的手,两枚玉兰戒指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。高雅看着他眼底的自己,突然想起那句跨越了时空的对话——

“还好没错过你。”

“傻瓜!就算你错过,我也会将你找到。”

原来这就是爱的终极答案:无关维度,无关平行宇宙,甚至无关梦境与现实。只要灵魂深处的羁绊足够深刻,无论在哪个时空,以哪种方式,我们总会相遇,总会认出彼此,总会把那句迟到了千万次的“我爱你”,说得恰逢其时。

玉兰树的叶子在晚风里沙沙响,像在为这个答案,轻轻鼓掌。而他们的故事,还在这满溢着猫薄荷与玉兰香的时光里,继续生长,永不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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